唐念r

第一次。

玄幻民国设?…一发完。
神奇的脑洞,莫明奇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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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我第一次见到他,很瘦很小,穿得也不够暖,像很久没吃饭。我们都饿着肚子,被困在雨里,没有伞。”

……

孟章踏进教室的时候,被个头比他高一头的崔琳推了个踉跄。

“让开点别挡道。”

孟章没吭声,低着头跑到后头位置坐好,再把布包里的书取出来规矩摊开,这才抬头去看那几个围堵在门边讲台的同学。他们踩在椅子上往门上窗栏加料,简陋的捉弄人小把戏。

一年没变新花样半点没长进真可怜。

“给新老师的见面礼可不能太小气。”苏严俨然领头小霸王的姿态,靠着讲台指点江山。他故作老成的沉吟了一会儿,慢半拍的环顾整间教室,视线扫过孟章时笑开。

他笑着看看讲台桌肚,再看看因为位置远显得更小的孟章,长手一挥。

“让孟章钻在桌底下抓老师的脚装鬼吓唬他,哈哈哈哈。”

喂喂喂哪里好新老师的正常反射会把我踹死的…

几个跟屁虫哈哈叫好。孟章就被强迫拎塞进了讲台里。

“不许出声。”

狐假虎威的跟班冲着黑洞洞的讲台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,马上被其它人拍打嬉笑着嘲弄。

“你让哑巴别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
……

孟章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激灵,脑袋在桌肚里砸出不小的声响。幸好被雷声掩过去,不是那么明显。他想起自己是在讲台桌肚里,把腿脚又向里缩了缩。

然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布鞋。

“因为天气原因,今天就提前下课吧。”

这个声音?孟章的记性很好,但少有这种过电般的灵犀一念。可惜被接下来同学们的欢呼告别声扰乱了心绪,很快抛在脑后。真稀奇,他竟然听到苏严崔琳规规矩矩喊了仲老师再见。

呵呵,我不会是在桌肚底下睡了一个月吧。

孟章腹诽一句,视线顺着人的小腿向上攀,先生把鞋的朝向调了个个,旋身扬手擦拭黑板的姿势勾勒出好看的腰线。

真高。

先生猝不及防撞进孟章仰面望着他的眼,从自己站了小半天的桌子底下钻出个小脑袋,难掩惊愕之色,孟章被这个表情逗笑了。

真好看啊。

“孟章?”

书本摊着却没人的座位还是很显眼的。先生拿起被拿到讲台上扣着的书晃了晃,笑着说。

“谢谢你的书。原来你在这儿啊——”

先生把语气词拉长,很像个叹息,也不显老气横秋。他忽然眨巴起眼睛,是眼里进了粉灰,忙用袖子擦眼流出些眼泪来。他朦胧着眼的时候被人拉开袖子,孟章踮着脚手持帕子给他擦,他弯下腰与人齐平。

窗外暴雨雷鸣。

先生给学生道谢,替他整理好衣领。

……

新先生按个子重新排了座位,孟章五味杂陈的坐了第二排。

也不知道孟章睡过去的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,班上刺头全都没了脾气,他们都喊他仲先生,苏严从来都是带头喊得响亮,转过头又是高傲不屑的样子,俨然一个故作清高的迷弟脸。

孟章看得出苏严的浮夸表现下或许有几分真心实意,冷眼旁观。

少年在雨季里拔高得不声不响,主动向后换了座位。

……

天枢新任当家是个十六岁的哑巴,哗然了整个钧天城。然后孟章在当家晚宴上毫不怯场的亮相,讲话,平了哑巴这个谣言,渐渐就没有人用嘲弄的语气提起十六岁这个标签,更多的是敬叹。天枢的招贤消息放出来了,待遇优厚得让各方蠢蠢欲动。

孟章拎着礼物去见仲先生的时候,撞上先生在喝酒。明明有灯他却不开,烧着油灯照明,很不像个年轻人。

向来善谈的仲先生自斟自饮得格外安静,一杯接一杯,神色淡淡不像大悲大喜,孟章在门口站着,没有听到什么酒后真言吐露。酒模糊了先生的感观,好一会儿他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。

“是孟章吗?”

孟章点头,带着一身料峭春寒跨进屋子。

“我以为你年后才会过来。”

孟章不做声撇来一只酒杯,未及触到唇边便被人夺下。他不见什么懊恼,只望先生顺手倒进口中的美酒,眼带艳羡。

早就习惯人的不声不响,自己侃侃而谈。

“你太着急了。要是你再等上三两年,你现在遇到的阻碍会少上六成。”先生酒饮微醺,眉眼微胧望人。刚开头一句,感受到手背覆上温暖。

“我记性很好。”

孟章语气诚恳,十余年没开过口讲话却不见磕绊,像是早就排练百遍般的得心应手。

“我是个生而知之者。我记得你,十年前躲雨的那个屋檐下,你没认出我,我回去就是一场濒死的高烧。他们说我烧成了个哑巴,其实我是不敢说话。庄周梦蝶,熟悉又陌生的人和事,十六年的时间模糊了那些隔世的痕迹,只剩下你。”

“你。”孟章念得掷地有声,不知何时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僵坐着的先生。

“十年容颜不改,了无音讯,空降学院没一人质疑你的身份。苏严分明对你动过妄念,之后却主动请求赴外留学再无音信。我没再想过要入主天枢,可一看见你我心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现谋划的声音,所言均是我能所想,极言蛊惑我去火中取栗。”

“所以。仲堃仪,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
油灯里炸出灯花。

颤影照人人影颤。

仲堃仪翻开一本包着绿色书皮的书,书脊隐约盘着青龙花纹,他的指腹在书脊摩挲,躬着背。

“我很抱歉,写砸了这本书。我只是想在这一世给你一个想要的圆满…写书人有了把自己写进去的想法,太愚蠢了,漏洞百出。”

孟章忽然一阵眩晕,扶着桌面因天旋地转嘶吼出声,眼前叠影重重。仲堃仪面带悲戚,撕去三页纸,就将靠近油灯。孟章瘫倒向一侧,手臂碰倒他原本放在桌面上,还未开封的礼物。

“我会请人重写它。”

从来都是这样…从来!孟章几欲发狂,凄然自嘲。你一直这样先斩后奏!再给我一点时间啊。

我顺着你的书走了,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你!

……

春雨过后,杨柳满枝。清晨清静在争吵里打破。

莫明扶着在脑袋上歪向右边的矿灯保险帽,捧着胡闹一般的攀岩绳索装备被扫地出门。

“我没有你这样,当贼的儿子!”妇人气得眼眶血丝狰狞,高举草扫把到半空猛地坠下抚着心口,被箭步上前的少年接在怀里,惊恐的喊妈。

送送…医院,送医院!

莫明双手互握浑身紧绷得等在急救室外头,紧张后怕得牙齿打颤。

他扇了自己一巴掌,结结实实的。然后一份罐装咖啡被递到他眼前。

-[我第一次见到他,很瘦很小,穿得也不够暖,像很久没吃饭。]

“别害怕,都会好的。”着白大褂的医生跟他说。

莫明接过带着温热的咖啡,戾气紧张让他没力气向陌生人致谢,随意点了个头。

他把咖啡握在手里,空气中无形绷紧的弦缓缓松了。

急救室的红灯变绿。

都会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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